罗马天主教皇方济各9日自巴布亚-新几内亚飞抵东帝汶首都帝力,立即沉浸在当地数万虔诚信徒的欢呼声中。法新社发自帝力的报道注意到,这位将满88岁、近年更健康欠佳的教皇虽然已经连日旅行、演讲,看上去仍然精神状态不错。这是方济各就任教皇以来历时最长也距离罗马最远的行程的第三站。也是教皇再一次出访梵蒂冈教廷70多年不曾进入的中国临近的地区。
东帝汶可以说是方济各此行中最名副其实的天主教国家。尽管天主教并不是当地的国教,但这个2002年才宣布独立的亚洲小国居民98%都是天主教徒。这也是该国独立以来首次迎接罗马教皇来访,天主教会也在该国的争取独立的努力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信徒的热情可想而知。不过,方济各在这里也面对一个棘手的难题,就是当地教会发生的性侵儿童丑闻。最典型的事件是曾在1996年因在独立运动中发挥的作用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主教贝罗被揭露在上个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的20年间对众多少年有性侵行为,事发后又试图收买受害人掩盖事实。罗马教廷在2020年低调做出惩罚,贝罗被悄悄免去主教职务。人权组织都希望声称要对教会的性侵行为零容忍的方济各能够公开代表教会向受害人道歉,。但到目前为止,教皇的官方日程表上并没有与受害人见面的安排。而当地不少信徒似乎也感恩于教会在独立运动中扮演的角色,而对追究教会一些神职人员的性侵行为多有顾虑。预计方济各在三天的访问行程中,会在这个全球最贫穷国家之一,谈及经济以及社会问题,尤其是当地严重的贪污腐败、性别暴力、童工等议题。
应该说方济各此行走访的四个国家要面对的社会以及与此相关的议题不尽相同。首站印度尼西亚其实是全球穆斯林信徒最多的国家,只有不到3%的居民信奉天主教。近年激进伊斯兰势力在境内制造多起暴力。2002年发生在巴厘岛的袭击事件曾导致二百余人丧生。在雅加达的三天访问行程中,方济各因此重在强调宗教对话与和谐。抵达雅加达首日,方济各就在总统府发表讲话,呼吁抵制宗教极端主义,呼吁宽容。在随后与雅加达最大清真寺教长联合发表的声明中,他也再次呼吁宗教对话。
此后,教皇转往巴布亚新几内亚访问。当地居民绝大多数都信仰基督教,其中天主教信徒只占25%。但这个多民族太平洋岛国常年受传统部落族群间暴力残杀困扰。方济各在这里呼吁当地居民停止这种暴力循环。方济各在启程前往东帝汶之前,还专程乘飞机前往位于该国最西北端的乡村小镇访问。居民对教皇来访的热情自不待言,而此地也被看作是罗马教皇“走至天边“的一次访问,凸显的正是方济各希望传达的信息:教廷不会忘记任何地区,任何人民。只是教皇此番心意恐难以传入他此行北方的中国。
自9月13日起,教皇将抵达此行最后一站:新加坡。而这最后一站可能也是教皇此次亚太行程另具意义的一项安排。新加坡并非名副其实的天主教信仰国家,600万居民中,只有大约19%的人信奉基督教。但大部分居民为华裔。对于这位多次表达愿意前往中国访问的教皇来说,新加坡之行在一定程度上应该也是向临近的中国招手。在此之前,教皇曾不远万里访问只有一千多名天主教信徒的蒙古共和国访问。
梵蒂冈教廷与中国自40年代末50年代中中共夺取政权后就中断了正式外交关系,中国国内的信徒也在此后分裂为追随政府支持的三自爱国教会和仍然奉罗马教皇为精神领袖的地下教会。数百万隶属地下教会的信徒常年面对当局的打压。2018年梵蒂冈终于与北京就主教任命议题达成某种共识。尽管许多地下教会信徒感觉被教廷抛弃,更何况北京当局并没有因此放弃对地下教会成员的打压,但这项中梵临时性共识已经在2020年和2022年两度延长,预计近期会再度延长。梵蒂冈教廷频繁向北京释放亲善信号,说明教廷并无政治目标,不会对政权构成威胁。但北京当局显然难以松懈警惕。中国的天主教信徒也就始终无法在自己的过度,近距离感受教廷的眷顾。不少信徒因此近日前往新加坡,希望在那里能亲眼看到心中的精神领袖。